Thursday, April 22, 2010

Identity?

我的硕士班是一个国际社会,班上12个人,只有一个是道地的英国人。然后我发现,和一些其他国家的人比,我能够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比较不具有民族性或身份性的人。这么说,不是说我不爱马来西亚,也不是我不以自己身为华裔为荣,但我总是不明白,为什么自己所拥护的东西,必须也推广给别人。

一个土耳其朋友,总是赞赏东欧的食物多好吃,说Chinese Food真的很难吃,闻到那个味道就害怕。说橄榄油怎么煮怎么好吃,就是配面包也好吃,说有一天得带我们全班去吃土耳其的佳肴。回去土耳其的时候,还寄给我看,什么东西好吃,回来的时候也带了土耳其甜品给我们吃。然后也推广说哪个土耳其导演赢了什么国际大奖。

一个巴西朋友,说什么话,开口总是以“I'm Brazilian"为头,行事豪放不羁,皆因“巴西人”所至。在巴西文化,我们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不会像英国人那样,事事讲求圆滑周到礼貌,"being nice"。光顾餐厅,鸡蛋里挑骨头,然后逼人家打折扣,也是因为“巴西人”。什么东西都complain complain, 也是因为“巴西人”。讲评他的影视作品的时候,他总是说,“不,不!不是这样的,因为我是巴西人,我们巴西人不是这样的,我不认同你们那一套。” 这么让他催眠了好久,直到来了另一个巴西人,才松了一口气,绝不是所有的巴西人都这样。

一个中国朋友,很关心中国人来英国的命运,也很关心自己的宗教。时不时就说,“圣经上不也说吗,......” “圣经里有个故事是这样的......” 那天他和一些同教的朋友遇上,大家就讨论什么佛教就是教你逃离这个世俗嘛,根本就不实用,说没有爱就没有恨,这个爱本来就是天生的嘛,基督教就很入世罗...”等等。我只是默不作声,因为我认为宗教信仰是很个人的事情,就像家庭排第一,还是事业排第一,这两种人永远很难说服对方。如果各自都要把自己优越化,贬低对方,驳斥对方,我们引发的就是宗教战争。为什么人类永远没有学会包容“异象”的能力,那么多宗教把他人label成异教徒,然后对他们进行各种不一样的行为。我知道,在他们眼里,我们是那些等待被救赎的迷途羔羊,传福音也是他们的“天责”,但有时候我真想说,放了我吧,你让我入地狱吧~!

还有一些人,因为他的国家有“共同的敌人”-周边邻国,而建立起自己的身份。像印度不喜欢巴基斯坦,沙特阿拉伯讨厌也门。

我面对这些冲击,也忍不住回望自己的背景,审视自己的“身份”。无可否认,当今这个时代,在外国对他人说“我来自马来西亚”,“咦?做末你会讲华语的?”“我是华人”这样的对白总是让他人充满疑惑和不解,但这绝对是他们的常识问题。来到我们这个辈分,我们对“中国”这个国家显然已没有任何牵挂,我们只是还有受民族的文化和语言的熏陶。而马来西亚这个国家,唯一爱比较的邻国,也只有新加坡。许多大马人到新加坡工作,但却不乐于当一个新加坡人。更重要的是,大马和新加坡不曾经历战争或种族屠杀的历史,两国绝不像上述所提的那般仇恨。没有仇恨表示我们没有绝对的“你”“我”关系,也正因为如此,也有一些大马人不排斥成为新加坡人。

就算是英国人对我说,以前马来西亚是英国的殖民地,我也不会难过。

不知道有多少关系,但我觉得多少有一点,因为在马来西亚的长大,我们对“异族、异教”的“存在”是不陌生的。在一般民众来说,偶尔会这里融入一点,那里融入一点。“你”和“我”,有时候也不会分得那么清楚。马来西亚没有什么骄傲可言,也没什么好跟人家比,所以“身份感”也就不怎么强烈。在外国和大马人,随便谈什么食物就能有connection,看看羽毛球比赛也很过瘾,外国人说要去马来西亚,就叫他记得去海边!

还是会想念马来西亚那一份纯朴,那一份自在。(这句话,只是自己的喃喃自语,没有叫你一定要喜欢。)